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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硕士谈考研:感谢六个月的痛苦备考

  “人生是八分现实,二分理想。理想之所以易碎并非因为它真的遥不可及,而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抓住八分现实;理想的真谛不在于把它长挂嘴边,而是累了倦了的时候用来激励自己--还有美好的未来值得期待和为之奋斗。”

  Y的话给了我很多启发,也让我学会温和与包容,特别是对那些关心你和你关心的人--即使是激烈的意见也能以温润的方式传达,这或许更能影响他或者她,甚或我们根本不需要影响,而只要把爱传达出去。

  其实我把她当作可以共同前进的人,这种感觉我一直在追寻,可是我不大想说太多。她应该会在北京开始更为精彩的人生,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些现实真的无法跨越,因为跨越有时意味着伤害。

  过去的过去

  “人生是八分现实,二分理想。理想之所以易碎并非因为它真的遥不可及,而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抓住八分现实;理想的真谛不在于把它长挂嘴边,而是累了倦了的时候用来激励自己--还有美好的未来值得期待和为之奋斗。”

  2008年6月,在毕业前向J老师请教毕业论文时,她给了我这样指点。谈话的时间很短,可能只有十分钟,但却拭去了挂在理想上的层层迷雾,让我还有信心和勇气再来一次,虽然我从心里一直认为大四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严格意义上算不上一次真正的考研经历--它带有更多出国理想破碎后无奈自救的色彩,并且还被现实击得粉碎。

  7月初,在送走了一拨拨大学同学后,我一个人坐上了回家的大巴。看着武汉有些散乱的城市建筑,我竟默默地流了眼泪。圈子里面的同学都混的不错:ZQ去了北大读国际传播;XH带着她的优雅、热情和美丽去了香港读国际传播与全球化;我们的老班长CC去了人大;老大去了海南;凤凤去了北京……想着他们有所着落,一边高兴又一边失落--我虽然有志坚持再战,却对自己毫无信心。坐在车上,我写了一条我自己也说不出理由的短信,发给了J老师,然后就是感动,虽然感动的原因只是一条只有三个字的短信。

  回家休息了两天,却因为和老妈的争执毅然坐车回到武汉,选择在华中科大开始了长达6个月的备考生活。

  LM是和我同住一屋的高中同学,华科是他的母校,但奇怪的是他却执意选择报考武大--并且是从水电转至计算机。LM的运气不好,8月教育部下达文件说计算机实行全国统考,这意味着那些时不时能够命中题目的考前辅导班彻底灭亡了,同时灭亡的还有LM的希望。

  他很迷茫,整个人总是精神恍惚,而我也逐渐明白接下来的时间更多的将是一个人的奋斗。每天早上进自习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英语或者那本记满了一百多篇文章分析的笔记在走廊里背诵。记了一遍又一遍,也忘了一遍又一遍。晚上十点下自习的时候一个人走在回紫崧教师公寓的路上总会感到寒气侵人。除了那条可怜的小斑点狗,我很少能够找到可以微笑的理由,虽然人们总说我有无法穷尽的微笑。

  10月多少有些悲伤,CG--我的高中同学终究没能顶过癌细胞扩散的命运,在截肢两年后还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很残忍,没有回去参加他的葬礼。

  日子过得很快,LM选择去北京找工作,我们都明白他是在逃避,却没有忍心道破--他这样惨淡的背景要去北京找到一份计算机的工作真是天方夜谭。但是天方夜谭或许对于极度迷茫的L而言,也意味着还有一丝希望可以存活下来。LM就这样在秋风的萧瑟中彻底地退出了我的考研生活。这是我第一个放弃考研的同学,而且还是好友。失落之情不言而喻。

  几天后收到WM的短信,她说12月就会去美国读一年的硕士课程,她很热心,还说以后要申请去美国可以找她。我很高兴也很无奈,毕竟此时这都是离我很遥远的目标。比我低两届的朋友也发短信来说他GRE考了1350--可以申请美国任何一所学校。我回复祝他能够一切顺利,其实也想祝福自己。

  过去

  对面一间房住着Z,华科交通工程的08届毕业生,今年的奋斗目标是清华土建。Z兄算是一个有故事的人:08年2月考研时,收到面试通知,但偏偏是英语考试的时间。他说研究所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应聘者做个了断--他选择了面试,结果却很不幸。我想Z的世界或许有太多曲折,因此总显得不自信,这种微妙的情绪写在他有些闪烁的眼神中。

  但他却异常用功。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去自习,中午休息一小时,晚上十点半下自习,更为可贵的是他竟这样坚持了四个月。他说喜欢一个人跑步,一跑就是一个小时。我总觉得在他身上能够看到华工交通不被重视的失落与忧伤,而除了聆听,我无法给他更多帮助。我总是麻烦Z帮我占位子,而他竟然毫无怨言地帮我占了几个月。或许他也希望在有些寂寞的考研路上找到一个同行者,即使我们所学的专业相去甚远。

  11月知道J老师被选为全校最受欢迎的十佳老师,真的很高兴。这个奖给她真是再适合不过,在这么多学院的老师里,只有她和学生走得最近。我向J老师表示了祝贺,她也给我了一些鼓励。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在武汉萧瑟的秋天,我却能感受到难得的温暖与阳光。

  备考过程中,我总是生病,不是感冒就是鼻炎,期间几次中断复习,回家休养,老妈总会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明白,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战斗,更有他们与我并肩同行。

  12月,XH从港大回武汉,邀请了我们几个大学同学聚会。她还是那么漂亮和自信,还有我的大学死党波波,他现在在院里很红,还有那个生病休学一年的北京娃CDY,大家坐在小观园的包厢里说了许多许多,只有我越说越落寞。我都不知道一个月后是否还有心情同他们见面。XH要我们陪她逛街,我婉拒了,一个人背着书包坐上591路匆匆回了华科。走的时候有想哭的冲动,却总是哭不出来--有过之前理想破灭的痛苦经历,我现在所要面对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也有玄妙的事情。毕业半年后第一次回学院领准考证,竟然碰到刚从新加坡回来的YY,还碰到了以前的班主任L.我和YY一起吃了晚饭,听到了她在大学里的精彩:被巴基斯坦政府追杀的前报社编辑给他们当老师,与杨振宁面对面。我很高兴听到这些,从大一认识这个小孩再到她大三,变化很大。当然也从她身上看到了我应该走的路。

  LM在圣诞节后回来了,他说他在北京只去了一家公司--瑞星,公司前台纯粹应付地告诉他,回去等电话--我们都明白其实北漂是以失败告终。我稍微为L感到悲伤,但很快我明白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我们虽是好友,却有太多不同点,因此终究会有不同的人生道路。现在他已经选择另一条路,我能做的就是祝福和走好我自己该走的路。L走的时候,我没有送他,我很冷漠。

  LY在1月突然冒了出来,大学同学,他要考经管的研究生。一年前我曾经血腥地告诉他--这是一个愚蠢的选择。但在说过这句话后,我一直希望他能用事实来痛快地反击。这是我的风格吧!对于那些我还认可的朋友,我说话很直接,这也是为什么YWj--死党中的一位女生曾经在电话中被我说得痛哭流涕的原因。

  YWJ考前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觉得我是她真正的朋友,因为在北京的公司里连个会坦诚跟她提意见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忙碌而谨慎,任何一次真情流露在别人看来都有可能是做作和虚假。Y的话给了我很多启发,也让我学会温和与包容,特别是对那些关心你和你关心的人--即使是激烈的意见也能以温润的方式传达,这或许更能影响他或者她,甚或我们根本不需要影响,而只要把爱传达出去。

  1月7号回校准备几天后的考试。LH,这位身高188的博士好心地收留了我--他和他的博士同学出差了,我于是“趁虚而入”住了三天。一个人提着一个大旅行包,端着一箱书,走在武大测绘学院的路上,有些无奈和惆怅。

  9号的英语我考得很是糟糕,虽然大学早早过了六级,也拿了托福98分的成绩,也参加了国际夏令营,可是却狠狠地败在了英语上。我很失落,因为平时做真题阅读错误从来小于三个,总分从来都在75分以上。我给BB、姐姐、妈妈打了电话,说自己有些失落。但是我也明白自己不会就此退缩--我总开玩笑说,就算死也要轰轰烈烈。

  专业课考得还算马马虎虎,比我预想得好。毕竟复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一些经验。考完后除了麻木也就是疲倦了。

  现在之前

  过年的时候给老师拜了年,也得到了回馈的祝福,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还有这么多的人关注我。

  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很纠结,总怕自己会死在英语上。但是虽然发挥失常,可是估分还是有64分。我怀着这样不安的心情颤抖着打开了学校那个简陋的研究生网站。

  很不幸,我看来真的死在英语上了,只有可怜的58分。 而那个本来算是成功的385分顷刻间被打入了地狱。失落是肯定的,可是却让人感觉软绵绵。

  3月1号,我的痛苦很快被另一种痛苦取代--16岁的表弟得了绝症。妈妈紧锁着眉头告诉我时,我竭力保持平静,而当她去做饭的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对着电脑流泪。想想过年的时候,表弟还幽默地说我变帅了,说我姐变漂亮了。

  老爸因此需要承担很重的责任,他是老大,必须挑大梁。就在几天后,市区发生了一起特大火灾,死了六个人,包括一个婴儿。老爸因此忙了许多,做警察的本来就很忙,这样几乎就要焦头烂额了。而我一直异常敏感的老妈也因此心事重重,她说她担心老爸扛不住,但她自己却首先病倒了。

  心脏--这是她不舒服的地方。我搀扶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很冷漠的说了句--手术。然后就是住院检查,而就在手术的前一天,老妈又被查出了膀胱肿瘤。然后就是去武汉人民医院做手术。

  我很幸运,在这么多糟糕的消息中还有一条好的--英语刚刚划到58,总分线355——我进复试了。J老师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

  复试的准备有些担心,毕竟是从广电转到广告,虽然对学院的基本情况比较熟悉。在这段准备复试的阶段又陆续收到了一些短信:CJX考上了人大,这个有n多女生狂追的男生,极为聪明和纯真;还有ly,惊险过了经管的复试线,他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忘了欠他一顿饭--兄弟我真是乐意请啊;ZQH没有通过清华的线,他只是淡淡地发了条短信给我,只有几个字--决定再战。

  喜怒哀乐都在我们身边,就是这么真实和错综复杂。ZQ和CC都给我发来了祝福,还有我的死党们,这算是不安情绪当中出现的喜悦之声。

  我没有把不安传给老爸老妈,恰恰相反他们都很高兴--没办法,我和姐姐是唯一能够带给他们希望的人,还好迄今为止我们都没让他们失望。ZC教授是我妈的主治医生,他很坦诚,而且还很关心我的成绩--很巧,他姐夫竟然是院里广告方向的老师!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面试时我很紧张,老师们倒没有为难我,问了一些比较抽象的问题。我答得还行,就是声音有些颤抖。时间很快,外面的同学说还不到五分钟。

  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了YL,比我低一届的女孩。她跨专业考中央财经的金融学研究生,应该可以进复试。复试的住宿是她帮我弄的,我能做的就是请她吃饭。其实我把她当作可以共同前进的人,这种感觉我一直在追寻,可是我不大想说太多。她应该会在北京开始更为精彩的人生,而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有些现实真的无法跨越,因为跨越有时意味着伤害。

  老妈的手术算是成功,不过肿瘤的病检却是恶性--需要持续一年的化疗。她的眼神中还是写满了疲惫和心事,我总对她说:“痛苦也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而快乐偶尔还会带给我们惊喜”,老妈听后总是微微一笑--她的忧愁中有太多是性格造成,而对于这些因子我很无力。

  姐姐说她11号会飞回来,她说她不忙。其实再忙,她也会回来。

  关于现在

  J老师在我面试完后问我怎么没参加复试,其实是我被分到另一组了。不过我还是在她那组面试地点的门外看到J老师对面试学生的微笑--这么好的老师肯定会有很多人会默默为其祝福。

  所以我会把J老师当作我的精神导师,因为那一番短暂的谈话,也因为毕业回家的大巴上收到的那条三个字的短信——“加油啊!”

  我也想了想接下来的计划:应该会开始学统计学--定量研究的基础,不知道能学成什么样,毕竟几年没有学数学了。

  我还是很乐观。为我自己,也为别人。老爸老妈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忧郁的样子,我不能让他们担心,所以更应勇敢面对。更为重要的是我需要成长为一个可以给别人肩膀依靠的人,不管是对老爸老妈,还是someone else.

  谢谢老爸老妈,赐予我生命,让我能真实感受到世间的喜怒哀乐!

  谢谢姐姐,做了我九年的标杆,并将永远是我的标杆!

  谢谢J老师,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为我擦去了人生的迷雾!

  谢谢其他过去,现在和将来都给我上课的老师,我的生命中 你们总是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谢谢YWJ,LM,TJ,ZH——我的高中同学;ZJB,FQ,YWL,ZFJ——我的室友;ZQ,XH,CC,WJ——我追赶的目标!

  谢谢ZQH,我会在这里祝你好运!

  也谢谢痛苦,因为痛苦越多,快乐也越多。

  (作者系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广告专业硕士研究生)

  作者小传:

  出生于1986年 11月1日,爱好英语、羽毛球。2004年湖北省理科高考成绩633分,因新闻理想决定弃理从文。大二暑假开始励志出国,却因多方原因未能成行。08、09经历了两次考研。前后两次态截然不同,第一次是被动无奈,第二次是主动的自我提升。很庆幸能有机会继续体验学生生活,并追逐心中的美国梦!不过这次我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有些糊涂的男生,乐观当中更多了一份理性和坦然,或许两年后我仍旧不能飞跃重洋,但追逐的过程也会让我满怀信心,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