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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方言学家谈治学 痛批研究生批量生产

http://www.zwkao.com  2009年02月12 19:30   羊城晚报

 

暨南大学教授詹伯慧痛批研究生批量生产

 

 

詹伯慧妙言

  广东有些人不重视教育,二世祖不少,有钱人没文化,文化人没有钱,太悲哀,必须改!

  其实我根本不会当官,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官。

  我住的还是三十多年前盖的老房子,两个人住,够了。古人说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我们现在既安且饱,又能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还要求什么呢?人的思想境界很要紧,境界不同考虑问题就不同。这会影响人生的质量!

  有的老师又招博士生又招硕士生,学生太多,怎么带得过来?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关心他们?学生论文不认真写,又怎么可以容忍?我真是很佩服他们!

  晚来之志

  我虽然78岁了,但学术上还要从头越。我希望《中国语言文字大辞典方言卷》80岁时可以搞出来。这个任务摆在面前,我可以退,但不能

  人物介绍

  詹伯慧

  1931年生,广东饶平新丰镇人。1953年毕业于中山大学语言学系。师从中国语言学大师王力教授和著名方言学家袁家骅教授。历任武汉大学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30年,1985年任暨大复办后首任文学院长,现为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汉语方言研究中心主任,兼任香港大学中文系和语言学系名誉教授。1990年被国务院学位办评为博士研究生导师,在暨南大学中文系建立第一个博士点———现代汉语博士点。教授从教56年来在汉语方言、汉语辞书、汉语应用和汉语规范等领域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许多令人瞩目的成果,在海内外学术界享有崇高的声望。

  78岁,从教56年;著作等身,研究一辈子方言,编了半辈子辞书;当了15年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新中国培养起来的第一代语言学家,中国方言学的领军人物……他,就是暨南大学教授詹伯慧。

  詹伯慧的人生基本上都在学校度过:在中山大学学习四年,分配到武汉大学30年,再调入暨南大学25年。前不久,他从教55周年学术研讨会在暨大举行,来自海内外的学界同侪、弟子及仰慕者前来拜谒,济济一堂,桃李春风。在汉语学界,詹家军的名头很响。

  细数生平

  在中山大学

  得遇王力定人生基调

  七位同窗个个是好汉

  羊城晚报:您是当今汉语方言学界的领军者,听说您走上这条路跟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有很大关联?

  詹伯慧:我是王力先生带入门的。中山大学原来没有语言学专业,1946年抗日战争结束,王力先生从西南联大回北方,路过广州。当时的中大校长王星拱有个习惯,只要有人才从广东路过,他就会成为拦路虎。他极力挽留王力先生,游说他当中大文学院院长。王力也不是吃素的,跟他讨价还价:留我可以,但我要办个语言学系。王星拱欣然应允,于是,这个系从1946年办到1954年,后来并入北大,前后共八届。当时我们班上有7人。   

  羊城晚报:听说你们班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詹伯慧:其中三个分到了高校,我到武大,30年后又调到暨大;唐作藩到北大,现在还在那里;许绍早去了东北人民大学(现吉大)。欧阳觉亚、饶秉才和麦梅翘去了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其中饶秉才后来也到暨大,退休后定居美国),王豫远去了中南民族学院。我同班同学就这么几个,不多,但确实都颇有出息。  

  在北京大学

  又遇袁家骅钟情方言

  会客潮粤诸语有优势

  羊城晚报:您现在是中国方言学的领军人物,但听说您从中大毕业时,我国还没有专门的方言学研究,您也没去研究方言?

  詹伯慧:我主攻方言,还是和王力先生有关。先生回北京后,念念不忘我们这几个学生。1954年,北大首次在全国开设方言课程,就是我后来的恩师袁家骅教授开的。先生对他说,我有个学生,现在在武大,方言基础不错,你是否可以接收他?因此,我就有幸在1955年从武大到了北大进修。这为我以后搞方言学奠定了基础。我在方言学有较好基础,我在家里同父亲讲客家话,同母亲讲潮州话,又在广州粤语环境里生活,天生有优势嘛!

  在东京大学

  贪玩学者玩转日本国

  《东瀛游记》证逸兴

  羊城晚报:我们一直以为像您这样的大教授肯定很严肃,但翻看您的履历,却发现你很爱。您当东京大学的客座教授期间,去过日本很多地方?

  詹伯慧:去日本是教育部推荐的:1980年,日本东京大学有个中文教师的位子,原来由一个台湾人担任,退休了。田中角荣访华后,中日建交,东京大学决定不再找台湾,想请中国教育部推荐专家过来。教育部于是选到了我。

  在日本,我工作任务越重,越要抽时间玩。当时我一个人在东京大学,教五门课,只要礼拜天没事,我就出去玩玩。后来香港文汇报曾敏之先生约我写专栏东瀛杂记,我连续写了40多篇,后来武大出版社抢着出版了,首印过万册,1989年转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书名改为《日本面面观》。

  在暨南大学

  当官本来便勉为其难

  不当一身轻松不失落

  羊城晚报:您1983年调到暨大后,马上就当了

  詹伯慧:到暨大第二年,学校要与世界接轨,新成立文学院与理工学院。那时不像现在,有20多个学院。中文、新闻、历史、外语、社科等都在文学院,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都在理工学院。文学院院长是相当副校长的级别。其实我根本不会当官,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官,但当时我是最年轻的教授,又到日本东大做过客座教授,学校领导好说歹说,要我担任文学院院长。我只好勉为其难。

  羊城晚报:退休了,不当了之后有没有感到失落?

  詹伯慧:我本来就没想当嘛,哪会有什么(失落)?

  师生情分

  从不忍让学生放鸽子

  看不惯研究生批量生产

  羊城晚报:在您的从教55周年研讨会上,看到您的很多学生、朋友从海内外赶来给你道贺,让人感动。您和学生关系真融洽,在现在大学里,这样的师生关系好像不多见了。

  詹伯慧:我2005年才从暨大退休,之前一直带研究生。但1998年我不在国内,停招了一年。为什么要停招?因为我人都不在国内,不能让学生放鸽子,我要负责任啊!

  我对现在研究生批量生产很看不惯。我从1990年设博士点,1991年开始招生,到2005年,

  整整15年,一共只带了29个博士生,平均一年不到两个。在带博士生期间,我也基本上不再招硕士生。我带的研究生不多,每个学生,我都真心对待。我太太常说,你花在学生上的精力远比自己女儿多。我始终认为我必需尽心尽力把学生带出来,能看到他们在学术上成长,是我晚年最愉快的事情!

  但现在有些高校存在这样的情况:研究生批量生产。有的老师又招博士生又招硕士生,学生太多,怎么带得过来?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关心他们?学生论文不认真写,又怎么可以容忍……我真是很佩服他们!  

  羊城晚报:这样批量生产,研究生的质量能不能得到保证?您对这个怎么看?

  詹伯慧:不好说。我总是感到一种危机,担心我们的研究生质量像鲁迅说的一代不如一代和我们老师那一代相比,我们已经深感自己差得太远了,后面的是不是每况愈下,我不敢说。但我们的教育,问题确实不少。

  詹家军

  这支队伍确实最强大

  戏称中有厚望有鞭策

  羊城晚报:学术圈里,有人称你们是詹家军,您怎么看?

  詹伯慧:呵呵,这是外界叫起来的,可能是因体育界有个马家军吧。这是语言的附会。也确实,我这支队伍在方言学界是公认的,是全国最强的一支。  

  羊城晚报:不仅体育界有马家军,岳飞的军队也叫岳家军,称你们为詹家军,是对您的一种肯定。

  詹伯慧:无非说这支队伍有一定能量呗!不过我常常提醒学生,人家这样叫,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同时也是一种鞭策,不能辜负社会的期望!  

  羊城晚报:最近《中国语言文字大辞典·方言卷》上马,由您来统筹,全国六七十岁的方言学家都被请来当顾问,50岁左右的请来当骨干、当编委。开大会时,包括中国语言学界四大学会会长都来参加,这样的规格很高啊。

  詹伯慧:这是一部有史以来最大的方言词典,300万字,集合了全国方言学界两代人的功力。虽然77岁了,但我现在还要从头越。我希望在我80岁时可以搞出来。这个任务摆在面前,我可以退,但不能